-
已經快深夜了,清州市區燈火寥落,看上去有些冷清。這座剛剛發展起來的北方小城,好像還冇有適應多彩的夜生活。
一輛普通的警用巡邏車停在公園門口,透過車窗,可以看見快要熄滅的菸頭,對麵的車燈晃了一下,映出駕駛室裡那張瘦而冰冷的臉
巡邏車的後排座上,還窩著一個小個子,做賊似的貓在駕駛座後麵。大晚上的在車裡,裝神弄鬼地戴著墨鏡。
小個子正有些緊張地說道:“葛隊,上次我真冇騙您!侯七那批貨肯定是來了。”
“你是說,冇抓到人隻能賴我們廢物了?”被叫做葛隊的人說話的時候,眼睛一直望著窗外,似乎無視背後那個人的存在。
“我哪敢那麼想?”
“甭廢話了,今天找我什麼事?有料?”
"可能侯七知道我給您透風了,這下可壞了,葛隊,您得想辦法保護我啊,真落在侯七手裡,我還不跟黃花魚似的被活剮啦!”
“神經過敏!侯七怎麼會知道?"
小個子探了下身子,附在葛隊的耳朵邊上,神秘地說:“據說,你們緝毒隊裡有侯七的線人,你們的一舉一動,侯七事先都能得到訊息。”
葛東飛瞪起眼睛:“你說什麼?你聽誰說的?”
小個子嚇得趕緊把身子坐回原位,心虛地說:“侯七跟我唸叨過,不過冇提那個人的名字。”
葛隊冷冷地說:“你是說我們內部的人把你賣給了侯七?”小個子剛一點頭,葛隊就罵道:“放屁!你給我當線人的事情再冇有第二個人知道,難道是我告訴侯七的?”
“我可不是那意思。”小個子趕緊解釋,然後又苦惱地說,“候七那孫子就是一活猴兒,什麼能瞞得了他?我當初就不該答應當線兒,您生把我拉上船,現在您可不能卸磨殺驢呀。”
葛隊回下頭,掃了一眼小個子,馬上又把臉轉向擋風玻璃:“甭掛心,給我做事吃不了虧,放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動你。”小個子還想說話,葛隊似乎不耐煩了,“你個車軲轆,快半個鐘頭了,讓我給你當陪聊來了?趕緊下車吧,我還得回隊裡值班呢!”
小個子無奈地拉開車門,邁了下去。巡邏車很快發動起來,順著街道開走了。
小個子罵了句“媽的”,掏出根菸點上,纔剛貪婪地吸上一口。突然一輛路虎疾駛過來,戛然橫在麵前,不等小個子反應過來,車上已經蹦下來兩個男人,話不說,撲上來就把小個子按住,抓雞一般塞進車裡。
10分鐘後,路虎停在一座橋頭,車門一開,小個子頭朝下被扔了出來。小個子剛想爬起來,一眼看見車裡下來一個人,馬上心驚膽戰地賠笑道;“七哥,這是咋了?”
被叫做七哥的人就是侯七,當時是一江春娛樂城的總管。
侯七把手裡的半截煙往小個子臉上一甩,冷言道“小地丁,我們至少也認識10年了吧。”
小個子馬上說;“11年。”
侯七說:“那我今天就更要打你了。"隨著話音剛落,侯七的腳已經踢在小個子的臉上。小個子正要起身,突然吃上這45號的大腳丫子,“媽呀”一聲躺回地上當場鼻子就躥出血來。
小個子帶著哭腔說:“鹽打哪鹹醋打哪酸,七哥你給我個明白啊。"
“還跟我裝!說穿了就冇勁了,你跟葛東飛那點兒臟事還讓我給你講?”
“七哥你肯定誤會了,我再不是爹孃養的,也不能出賣你呀!”
旁邊的人說:“七哥你跟他廢什麼話?直接廢了孫子!”
侯七無所謂地一揮手:“畢竟是自己兄弟,我還真下不去手,你們辛苦吧。”
侯七轉身向車上走,小個子絕望地大叫:“七哥!”
其他三個人哪容他煽情,圍上去就打,最後一個過來的掄著一根棒球棍,照小個子腦袋就砸。
突然,侯七大喊:“上車!警察來了!”
棒球棍在空中猶豫了一下,還是刹不住車,砸在小個子的腦袋上。
由遠及近的警笛聲已經聽得真切,幾人急忙往車裡鑽,候七忙說“掉頭。”
路虎緊急掉頭,開上橋麵,
剛走兒米,立刻來了個急刹車。
侯七看著橋對麵突然從地底下冒出來的輛警車,懊惱的罵道“放屁閃腰,咋就這麼寸!”
“七哥,怎麼辦?”
侯七回頭看看正晃著身子往起站的小個子,說:“慌什麼?又冇打死人,去看守所還不是串親戚一樣?到時候都給我咬住了,就說小地丁在江春吃霸王餐,被我們追上了。”
前後兩輛警車把路虎夾在中間,六七個警察把車圍住,喝令車裡的人出來。侯七第一個開門出來,衝站在門邊的人招呼一聲;“唐隊長,不好意思又給你添麻煩了,可今天我實在是氣瘋了.....”
刑警隊長唐險峰狠狠地瞪著侯七,打斷他的話:“先跟我回警隊,有你解釋的機會!”
唐險峰吩咐左右:“都帶走!”
侯七戴著冰冷的手銬,跨上靠近橋頭的警車,被打傷的小個子已經坐在車裡。侯七甩了一句:“你不吃霸王餐,我何苦打你?給我記住了!"一個警察推錘一下侯七:“彆說話!”
侯七扭臉陰冷地望著小個子,小個子心虛地低下頭,牙齒“得得”地打著顫。
警車鳴著笛,一前一後夾著路虎,向清州市東城看守所駛去。-